十年光华,换得日月几许? (1)老男孩 看着已年过不惑之年的王小帅,在那看上去似乎可以通向成功之路的舞台上抱着吉他,竭斯底里地吼唱着;肖大宝尽情地舞着,仿佛要舞出二十多年来苦苦挣扎着但仍逃不掉草根命运地不甘和寂寞。 但是,这(超级男声)不是他们的时代,他们的时代早已悄悄流逝,注定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然,他们仍然站立着,歌着,舞着。慢慢的,不觉间,有一种酸酸的沉沉的感觉油然而生,竭力扼住了想要夺眶而出的洪水,我从宿舍落荒而逃。 当我带上耳机重新听这首歌时,早已内部蔓延已久的泪水彻底冲毁了我修筑多年的防洪大堤,一发不可收拾。我反复地听着这首歌,慢慢踱步于早已华灯初上的熙街,虽然极度的喧哗,仍抵挡不住洪水的蔓延,很多埋藏于脑海中多年的故事故人,一一浮现。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高中最好的兄弟现在在贵阳,法学专业毕业于当地一所很烂的民族院校。现在在当地一家KTV当服务生,混混度日。他将他精神抖擞的高中年华奉献给了网络时代,然后又在璀璨华丽的大学生涯中一头砸入了魔兽世界,不可自拔。 在高中他曾经喜欢过一个九班的女孩,但他只是一直默默地关注着,直至毕业都没说出口。而那个女孩也许早已忘记了曾经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刻有一个男孩和她相对而视,擦肩而过。有一句煽情的话说得很对,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他站在她面前,而她却不知道他爱她。也许,男孩永远只能拥有一次这最遥远的距离,然后面对的便是现实的残酷。所谓造化弄人,往往不是由人所决定的。 曾经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我总是会开玩笑地说,匈奴未灭,以何为家? 重庆的确很好很好的,但我偏偏不喜欢,迟早总要离开。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是不是应该放弃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 来不及道别” 曾经的梦想是从事经济相关的行业,近可以奉养双亲,远可以报效朝廷,如同杜甫所说:至君尧舜上, 再使民俗淳。也许是梦想太大,抑或是自己太小,几年坎坷,终究放弃。大大的舞台,至始至终,始终,容不下,小小的我。 自己的高中五年,两度复读,满是失望。是否是因为常年的游戏的刀光剑影迷糊了双眼,还是因为多年的考试麻木了双手。在最后一次高考分数出来过后,竟无语凝噎。在通宵的网吧,颤抖的鼠标,模糊的显示器,落寞的凌晨三点,留下了决绝的词句: 天堂在左边,我一直这么认为。于是许许多多次选择十字路口时,我义无反顾的决定向左走。可是天堂在左边么?我不知道。
三个月后,我又独背行囊,去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最终妥协。 春来秋往,时光荏苒。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复回,来不及叹息,便已湮没于茫茫人海之中。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妥协的后果是,大学两年的堕落与颓废。或许是因为常年的打击,已经使我变得麻木了,早已失去了年少的冲动与热血;或许是因为开始相信命运,命运始终会给你安排,又何必去拼搏;或许是因为几年的碰壁伤痕累累,需要休息一下,然后重新起航。 大二下学期,也许是因为在现实中感到无路可走,我突然卖掉了已经打了一年多的游戏帐号,冥思了整整一个月,幡然醒悟。只要梦想在,无论自己多么落魄,其他人如何鄙视,都是浮云。 我想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忍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英雄本色》 很多人都喜欢在某时某地留言,但若你一生始终是个凡夫俗子没有一举成名,即使留下名字,又有几人记得?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 多少离合悲欢 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 未来在哪里平凡 啊谁给我答案” 抬头仰望星空,发现满天的阴霾,和我的心情一样。 未来在哪里啊,也许我找到了答案,但我仍然要努力地去追寻答案的结果。 (2)小城故事 大三伊始,我便借着一个机会去了别人都不愿去的一座很偏僻的小城实习,与我同去的还有刚刚失恋的班花。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和她都不是为了实习而去的。 事业单位很闲也很穷,闲到我白天坐办公室,晚上陪领导喝酒K歌,听他们用当地方言吹牛划拳。穷得单位且不说没车,连纯平的台式机都是八年前的配置,办公室的座椅随时都有可能断腿。最痛苦的是每次喝酒,我都要向领导郑重表态非常愿意毕业后过来工作。 班花这个人我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长得如何倾国倾城,而是她在大一时高票当选为班长,不巧的是我当时也参选了。 在我的学术观点里面,欲懂社会,先懂人,欲知人,先知女人。于是每天我陪她一起吃饭、逛街,听她诉说他男朋友如何变心,听她回忆她初恋男友如何浪漫…… 欲得之,必先予之。慢慢地,我也敞开了心扉。高中时的堕落与无奈,那些年暗恋过的女同桌,现在的彷徨与落寞,一一脱口而出。她静静地听着,安慰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沉湎于过去,要向前看。 有一天她问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沉思一会,摇了摇头:“只不过是荷尔蒙分泌失调而导致的心理暗示而已!” 她想了一会,带着激励的语气说:“木头哥,你要有自信啊,我喜欢有自信的男人!” 我愕然了,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走着,想着。思考的不仅仅是对异性的不自信,更是对梦想的缺失,对信念的踟蹰。 “有这样一句俗话,说男人抗拒不了新欢,女人抗拒不了旧爱。如果过段时间,你男朋友回来向你认错,你会答应吗?”沉默良久,我问出这样一句话。 “肯定不接受撒!”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三天后的一个雨天,我在办公室里写就一篇《小城故事》,送给了她。
不是在缱倦一汪江水么?不是在氤氲一湾山雾么?这里綦水犹如一条小巧玲珑的玉带蜿蜒而过,亘古如一;这里连绵起伏的群山环绕切割着,烟雾弥漫。 一直在寻觅着江南,似乎是从出生开始。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是乌镇顺流而下的乌篷传来的一曲离殇,还是周庄静谧清幽的小桥流水,抑或是沈从文笔下质朴纯真的湘西小城?我不知道。 我现在在古南,一个古老的江南,是我到过的长江以南并呆过很长时间的唯一小镇。或许在它以前的以前便称作古南小镇,在以前的以后便成了现在的古南小城。 仿佛远离了世俗的喧嚣和嘈杂,真实而充实地活着。常常留恋于青石板台阶的清幽而忘返;常常路过于基督教堂的虔诚而忘忧;常常踱步于喧嚣的体育广场而忘怀。我便问自己,这是我魂牵梦萦了二十余年的江南么? 有山,有水,有桥,有佳人,便成了江南。我打江南走过,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 突然想起了痞子蔡的一段很经典的plan: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 我有一千万吗? 没有。 所以我仍旧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 我有翅膀吗? 没有。 所以我也没办法飞。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 不行,所以我并不爱你。 此时此景,我终于读懂了痞子蔡。为什么不爱,是因为一无所有。孔子博爱,以其学识渊博;太宗广爱,因其九五至尊;梁祝深爱,由其一见钟情。 曾经有段时间,只想在毕业后找一座安静的小城,平凡而寂静地活着。后来在某天某刻,在打游戏最疯狂的时候,猛然自问,你曾经的理想曾经的梦呢?我思索了很久,最终在游戏里落荒而逃。因为我明白了四个字,责任和理想。 上海,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对我来说。一直对它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杨元元自杀于斯,因为她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但是我却不得不面对它,那里有通向理想的桥梁。男子汉大丈夫既生于斯,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必须要去做,不论结果如何,也要尽力而为之。 窗外的小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小城故事仍在继续着。 江南好,江南好,只是近江南,难为之。 大三那年,我25岁。通过了英语四六级和计算机二级,拿了一等奖学金,而班花和他的男友重归于好。
(3)千百度 2011年7月,冒着酷暑,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这一场最后战役拉开了序幕。 还记得朝八晚十的持之以恒地奔波于图书馆,还记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来回几十公里地劳累于考研班路途,还记得一位又一位战友陆续退出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不记得翻完了多少遍课本,不记得背完了多少次重点,不记得写完了多少支笔芯,不记得走完了多么远的路途… 有妹子好奇地问我:“木头哥,难道你现在不寂寞嘛?” 我说,不寂寞但是很孤独。寂寞只是无人交流的欲望,属于社会学。孤独却是无人读懂的渴望,上升到哲学的范畴。 于是我依然独饮着这份孤独,继续前行。
成绩下来之后,专业课出奇的低,但还是过了学校的复试线,排名很靠后。 其实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与公正,隐藏在和谐表象之下的都是种种利益的最大化,艰苦卓绝的考生往往都只看到了表象而已。 参加完复试后,我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惟有一声叹息。 突然想起马克思哲学中量变与质变、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关系,还是一声叹息。今年已经26了,我想我等不到了。 所谓的梦想,在现实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泪流满面。
(4) 温温说,他已经在武汉租好了房子,准备再战,我如果要去的话,他随时欢迎。 我把签名改成,江南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准备调剂。 或许吧,正如马哲所说,世界是过程的集合,人生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