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是一场持久的攻坚战。目标清晰但过程漫长,备战的人除了要有教材、笔记、真题之类充足的物质储备,精神支持也必不可少。
试想,在短则半年长则几年的时间里,别人起床直接吃午饭,考研的人却唯闹钟是从,在早5分钟还是晚5分钟里计较纠结;别人今天郊游明天看电影,考研的人却三点一线,除了自习室去哪儿都有负疚感……时间越长,越考验人的心理素质。所以,面对这样的“敌人”这样的诱惑,找个盟友吧,可以一起受苦,一起奋斗。
志同道合但不必是朋友
王薇是宿舍里唯一决定踏上考研征程的姑娘。
她本科的专业是图书馆学,高考时在“服从调剂”的小框里划了勾,就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安排。3年下来,王薇的成绩不错,竟然还在系里的保研名单之中,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什么都不想“躺着”过完大四。
王薇有些犹豫。不管是将来在图书馆里跟书籍打交道,还是去公司做信息管理,都不是王薇想要的。如果从兴趣出发,她想考社会心理学的研究生,这也是她辅修的第二学位。当时的王薇很难做出选择:保送呢,安逸中有隐忧;考研呢,兴趣中有风险。王薇在“万一考不上”的前提下造句无数,直到另一个盟友出现——跟她一起辅修的杨科决定考犯罪心理学的研究生。
杨科原来学的是历史,俩人是在社会学系的大课上认识的。说起服从调剂的往事,杨科说,“一时省事,终生后悔。”这句话迅速拉近了俩人的距离。有了伴儿的王薇,突然就豪情万丈了,想想自己一路大考都没有败绩,怕什么?
王薇很外向,她抱着“考研路上好做伴”的想法试图跟杨科套近乎。比如,你的衣服真漂亮,哪儿买的?可惜,杨科是个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的姑娘,完全不知道她妈在哪儿买的衣服。所以,王薇打算邀请人家一起去图书馆、食堂的计划也没能说出口。不过,她们倒是不约而同地固定在一间社会学系常用的教室上自习,后来慢慢地熟了,杨科会主动把一些专业笔记借给王薇,或者,换着做一下不同版本的模拟题。
如果两人对一个问题争论未果,王薇就把它抛到脑后去干别的,半小时或是40分钟过去,她发现杨科已经钻研出结果并把过程讲得一清二楚。
不过,两人的交流也仅限于此。对王薇来说,杨科不是自己的“菜”,说不上是朋友,但比朋友更让她感到踏实。
每当王薇看着保研的室友在逛街旅游通宵看美剧,都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就像明明是自己的玩具,别人玩得兴高采烈还忘了她这个主人一样。不过,转天早上,当她看见杨科像个饱受课业折磨的小学生一样走进教室的时候,那点小嫉妒也消失殆尽了。
想想175个藏在暗处的对手
如果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向同一个终点冲刺,这不是竞争对手吗?这还能叫盟友吗?不管你多么不介意,对方的存在总归是降低了你被录取的几率。
李岩认识杜甜甜是个偶然。那天,她去隔壁宿舍串门,发现最里面的下铺换人了,一问才知道租了床位的这姑娘是专门从外地过来准备考研的,那个“包租婆”还特兴奋地说:“快认识一下,跟你考一个专业,多有缘分!”
没错,她们要考同一个学校的法律硕士。
杜甜甜去年因为准备不充分落榜了,因此毅然决然地辞职,铁了心要“回炉”接受再教育。这个已经工作了两年的姑娘笑呵呵地对李岩说,“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复习。”
但是,李岩对这个提议一点都不感冒。她觉得,这就是混过社会的人说的漂亮话,明知道要互相竞争,还搞什么和平共处?李岩果断地把杜甜甜划入敌方阵营,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事与愿违,李岩藏在心里的小九九抵不住杜甜甜的热情。举个例子。李岩端着脸盆回宿舍被杜甜甜看见了,对方就会问:“一会儿去食堂吗?一起吧!”李岩拒绝了几次,但杜甜甜不在意,“我在三楼最南边的教室占了两个座位,下午一起去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岩从勉为其难到心甘情愿,好像也没用多长时间。渐渐地,她们开始出双入对,一个买早饭一个去占座,有时候,还互换参考书或者争论一下案例分析题。
不过,对李岩来说,学习上的切磋不是件愉快的事。杜甜甜已经复习过一年,李岩总觉得自己处于劣势。尤其是听到杜甜甜分析案例头头是道,李岩就跟百爪挠心一样难受,一次次地从着急到自卑再到重整旗鼓,备受煎熬。
后来,李岩宁愿自己琢磨也不想找罪受了。有时候,她甚至会小人般地揣测,杜甜甜是在用打击对手的方式找自信。
复习越来越紧张,她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偶尔互相通报一下进度,比如英语真题做了几遍,政治理论背了几轮。但凡瞥见人家做真题或是看政治,李岩都有一点小紧张,偶尔想偷个懒,一想到杜甜甜的笔记本,李岩就会打起精神继续苦读。
按照去年的录取比例,李岩起码还有175个藏在暗处的对手。这么说来,一只环伺左右的老虎还是好事,时刻能提醒你别放松别泄气。
从亲密无间到分道扬镳
说起来,杜汶跟徐丹从亲密无间到分道扬镳,好像不过两个多月。
大三暑假的时候,杜汶报了一个北京的英语辅导班。杜汶想考到北京来,用她的话说是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为下个学期旁听专业课做准备。
杜汶不喜欢折腾,大学三年,她的生活轴心就是宿舍、食堂和教室,最多和室友一起逛逛街。自从她下定决心要考到北京,生活一下就变得复杂起来了:在千里之外选定一个师资不错的辅导班,搞清楚租了床位的学校距离这个地方有多远,坐什么车大概几站地……
好在,一旦开始上课,生活似乎就进入了轨道,早起坐车,中午在一家拉面馆吃饭,下课回老乡的宿舍。对杜汶来说,按部就班才能在新地方找到归属感。上课也是如此,她总会在靠窗的附近找位子,有两天,徐丹就坐在她这排最外侧的位子上,课间出去进来几次,她们就认识了。
接下来,“巧合”让她们俩越走越近:徐丹就读于杜汶要考的那个学校,甚至她们还住一个楼,杜汶住二层,徐丹住四层。早上,徐丹下楼叫上杜汶一起坐车,中午一起吃饭,晚上吃完饭,徐丹再带杜汶到附近的地方去逛逛。
不过,有伴儿的日子也不全是愉快。首先是中午的吃饭问题,杜汶习惯了在街对面的拉面馆吃饭,又快又简单,可徐丹吃了两次就受不了了,拉着她去各种馆子,除了等位,点菜要等、上菜也要等。看着对面兴致勃勃的徐丹,杜汶觉得匪夷所思,这么吃饭不累吗?
杜汶的计划里,看书是最重要的,而且,假期里学校人少,不用占座,正好去复习。可徐丹说,“现在复习太早了,考的时候就忘了”。偶尔,她们也会彼此迁就,比如,杜汶跟着徐丹去看电影或者在宿舍看电视剧,只要这么连着两天,杜汶就会有负疚感。当然,徐丹上自习也是如此,只能坚持两天,第三天,她肯定会有不去的理由。
现在看来,她们的亲密更像是个临时选择。彼时,杜汶的复习时间还比较充裕,徐丹的朋友们都回家了,等到开学,室友纷纷返校,杜汶和徐丹之间的联系就像拔丝山药里边的糖丝一样,说有还有,可使劲一扯就断了。
进入10月,学校里的招聘广告越来越多,徐丹决定“两手准备”,然后,准备简历参加面试就取代了跟杜汶一起的自习生活。